【濟公全傳】第二○七回-飛天鬼誤入萬花山,石成瑞招贅人魔女

話說神術士韓棋用於母陰魂絛將金風和尚拿住,正要結果性命,只見由山坡來了一位武生公子。

書中交代:來者這人,乃是人魔桂林樵夫王九峰的門婿。此人姓石名成瑞,外號人稱飛天鬼。

原籍鎮江人,也在玉山縣三十六友之內,學會了一身工夫,長拳短打,刀槍棍棒,樣樣精通,飛簷走壁之能。天生來的秉性,好游山玩景,勿論哪裡有名山勝境,非身臨切近去看看不可。

這天,他帶著乾糧去游山,一看山連山,山套山,不知套出有多遠去。

石成瑞自己一想:「倒要找找這座山,哪裡是到頭。」腳程又快,直走了十幾天,還是亂山環繞之中,大峰俯視小峰,前嶺高接後嶺。

自己帶著吃食也吃完了,還思念要找找這山有頭沒有,沒吃的在山裡吃果子草根,見有果子就吃果子。又走了數天,自身覺得身體不爽,要染病。

石成瑞一想:「可了不得了,只要一病,也回不去了,要死山裡,就作他鄉的怨鬼,異地的孤魂,死屍被虎狼所食。」自己也走不動了,心中難過。

見眼前有一道澗溝,溝裡的水澄清,石成瑞爬前喝了兩口水,就覺著喝下去神清氣爽。又往前走,見眼前有許多的果子樹,樹上長的果子,其形似蘋果。

石成瑞摘了一個吃,清香無比,就覺著身上的病減去了大半,心中暗喜,怪道也不知這是什麼所在。又往前走,只見果子樹多了,樹上結的梨,真有海碗大,蘋果也大。

石成瑞心裡說:「這樹是誰家的呢?」

正在觀看之際,只見那邊有一位女子,手拿小花籃採蘋果,長得十分美貌,衣服鮮明。

石成瑞隱在樹後觀看多時,見那女子把樹上的果子摘了大半,摘了就往花籃裡放,花籃老沒裝滿。

石成瑞暗想:「怪道!怎麼這花籃能裝這許多的果子呢?」

正在發愣之際,那女子一回頭,瞧見石成瑞,女子「喲!」了一聲,說:「哪裡來的凡人,前來窺探?」

石成瑞一愣,並未回言,那女子用手帕一抖,石成瑞就迷糊過去,跟著那女子來到一所院落。

到了屋中,女子又用手帕一抖,石成瑞明白過來,睜眼一看,這座屋中金碧輝煌,屋中的擺設都是世間罕有之物,眼前坐定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。

石成瑞說;「哎呀!這是哪裡?」

那女子說:「這是王府宮闕,凡夫俗子來不到這裡。」

書中交代:這就是萬花山下,叫隱魔山。

八魔之中就是人魔桂林樵夫王九峰有家眷,也有妻子,跟前一個女兒,叫銀屏小姐,問石成瑞尊姓。

石成瑞說:「我叫石成瑞,遊山玩景,來至此地,這是天堂,還是人間?」

銀屏小姐說:「這是玉府官團,我父親乃是魔師爺。」

正說著話,只聽外面有腳步聲音,說:「女兒可在屋裡?」

銀屏小姐說:「爹爹來罷!」

石成瑞一看,由外面進來一位老者,頭戴鵝黃色四稜逍遙巾,身穿淡黃色逍遙氅,白襪雲鞋,面如冠玉,發如三冬雪,須賽九秋霜,帶著仙風道骨,來者正是桂林樵夫王九峰。

來到屋中一看,見石成瑞,王九峰問道:「女兒,這是何人?」

銀屏說:「方纔女兒到仙果山摘果子,看見他在那裡遊山,我將他帶進來的。」王九峰說:「這就是了!尊駕貴姓?」

石成瑞說了名姓,王九峰說:「你跟我到前面談話。」石成瑞就跟著來到前面書房落座。

王九峰說:「你是哪裡人氏?因何來至此處?」

石成瑞說:「我是鎮江府人氏,皆因好遊山,走迷了來至此地。這是什麼地名?」

王九峰說:「這是萬花山,我住的這叫隱魔村,北邊那座山叫隱魔山,每逢千年,這果子才摘一回,我在這裡看守此山。原先是我徒弟看著,現在我徒弟沒在這裡,這果子人要吃了,凡夫俗子吃一個,能飽一個月,久吃能斷去煙火食。有病的人吃了,能化去百病。」

石成瑞說:「不錯,我本來是游山,沒有吃的,帶的乾糧都吃完了,淨吃松子草根,吃了兩天,吃出病來。方才吃了一個果子,覺著清香,清氣上升,濁氣下降。未領教老丈怎麼稱呼?」

王九峰說:「我姓王雙名九峰,人稱桂林樵夫。我這地方,凡夫俗予也輕易到不了,你家中可有什麼人呢?」

石成瑞說:「家裡還有老娘,有妻子。」

王九峰一聽,點了點頭說:「這也是活該!你既來了,應當跟我女兒有一段俗緣。你也不必走了,我把我女兒給你就是了。」

本來王九峰就這一個女兒,愛如掌上之珍珠,鬧的高不成低不就,給凡夫俗子,他又不肯,給真是做大官的人家,又不能跟他家做親,總是個外道天魔,許配

神仙,神仙又不要媳婦,未免難找婆家,故此耽誤住了。

今天王九峰跟石成瑞一談,見石成瑞一位武土,品貌端方,故此要把女兒給他。

石成瑞一想:「莫非是做夢了?哪有這樣便宜事呢?」想走也不知道路了,只可隨口應承。

果然桂林樵夫王九峰就叫女兒銀屏跟石成瑞拜了天地,洞房花燭,石成瑞就在這裹住著。

日子長了,石成瑞自己忽然想起家來,家裡尚有老娘、妻子,故土難忘。

家裡要沒有親丁,自然也就不掂了,這個終然是心中難過。想起來回也不能回去,未免就住在那裡發煩,愁眉不展。

銀屏小姐一看,說:「官人你為何發煩?在這裡一呼百喏,想吃什麼吃什麼,諸事無不應心,還有什麼可煩的呢?」

石成瑞說:「唉!我在我們那地方悶了,找幾個知心的好友,吃酒談心,或彈或唱,或講文,或論武,心中多許爽快。這除了你就是我,也沒什麼可說的。」

銀屏小姐說:「你要同朋友作樂,那容易。來人去把邊先生、鄭先生請來!」手下伺候人答應。

工夫不大,只見由外面來了兩個人。頭一位是四稜逍遙巾,藍綢子大氅,白襪雲鞋,有三十多歲,淨白面皮,儒儒雅雅。後跟著一位,也是這樣打扮,淡黃的臉膛,有二十多歲。

來到裡面,一抱拳說:「郡馬請了!我二人要早過來給郡馬請安,不敢莽撞怕郡馬好清靜,不敢前來瀆頓清神。今知郡馬好消遣。我二人特來奉陪。」

石成瑞一見,說:「請坐!二位貴姓?」

頭前這位說:「我姓邊,字學文。這位姓鄭名珍,字隱言。我二人在魔師爺這裡當清書。寫寫來往書札等類。」

石成瑞跟這兩人一談,願意下棋,這兩個人就陪著下棋。

說彈唱,這兩個人就會彈唱。

說練武,這兩個人就陪著打拳。

說什麼,這兩個人就會什麼。

又混了個月,石成瑞又煩了,這兩個人也不來了。

銀屏小姐說:「郡馬你別煩,你喜愛什麼只管說。」

石成瑞說:「我總想我們那街市上的熱鬧,來往車馬成群,願意聽戲就聽戲,這個地方,出去就是荒山野嶺,多見樹木少見人煙,回來就是你一個人。」

銀屏「噗哧!」一笑,說:「那容易,你早不說?我帶你逛逛大街。這裡也有戲,你跟我聽會。」立刻夫妻攜手攬腕,來到花園子正北上,有三間樓房。

銀屏同石成瑞士了樓,把後窗戶一開,石成瑞一看,這外頭原是一道長街,熱鬧非常,買賣舖戶都有,來往行人車馬,男女老少,擁擠不動。正西上一座戲台,正然鑼鼓喧天,新排新彩開了戲。

石成瑞一看,心中快樂,自己一想說:「我不知道有這麼熱鬧的街道,要知道我早就逛去了。」

銀屏說:「郡馬你看戲罷!」

石成瑞說:「這叫什麼地方?」

銀屏說:「這叫海市蜃樓。」抬頭一看,這出戲是四郎探母,上來楊四郎一道引子,背困幽州思老母,常掛心頭。這出唱完了,又接著一出秋胡戲妻,唱的是秋胡打馬奔家鄉,行人路上馬蹄忙,穩坐雕鞍朝前望。

石成瑞一想:「自古來母子夫妻都有團圓,人家榮耀歸家,我只要回家也不行。」心裡一煩不聽了,夫妻回家。次日石成瑞一想:

「我何不到海市蜃橫街上打聽打聽,離我家多遠?我又有銀子,偷著回家瞧瞧!」想罷奔花園子,來到樓房旁邊,躥上界牆一看,石成瑞「呀!」了一聲,有一宗岔事驚人。

不知後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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